靜探繁輕(小御御)

來而不往非禮也。

樊巍~焚情燎原不負君之番外 青龍篇(中)朱一龍水仙

沈巍在结束一天教学后瞧见窗外时间尚早,于是便一如往常的待在自己办公室裡,认真地整理着明天的教学资料,兴许是平日裡本就不善主动与人亲近使然,学校裡师生们便好玩地为他取了个冰山美人的绰号。学生们除非真有课业上的问题否则也不会随意地来找,但是当他整理好资料的抬起头来时,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瞥了眼自己正前方牆上的时钟刚好指着晚间七点,正巧才刚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隔壁的助教张老师突然欲言又止地敲门走了进来。

「张老师有事吗?」沈巍随即面容和善地笑看着似乎有些紧张的她。

「哦…其…其实也没什麽事,就是见沉教授这裡的灯还亮着。」张老师目光不知该往哪放的一阵左顾右盼后,这才伸出右手食指地指着办公室天花板上的灯管:「所以就过来问看看,如果沉教授还没吃饭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吃一点。」

「谢谢妳,不用麻烦了。」沈巍微笑地随手拎起放在办公桌上的公事包:「我通常习惯回家一个人做饭吃。」

「这…这样啊!」张老师眉宇间一丝惋惜的情绪稍纵即逝,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主动邀约,居然还是碰了个软钉子,当下感到难为情的她,随即佯装不以为意的点了个头:「那…那麽我有事先走了。」

就在张老师略显慌张的转身一离开,沈巍这才如释重负的鬆了口气!

其实真怪不得他对每个人都是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因为打从自己十九岁那年出了一场车祸再醒来,他的记忆便开始出现极大地溷乱,庆幸的是自己并没有因此而受伤脑损,所以还可以继续请领奖学金也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学业,之后几次到医院检查,医生们也都诊断不出什麽原因,所以也就索性不再去理会他,直到一年后的生日当天,原本还好好在路上走的他突然昏厥过去而紧急送医,这一次的再甦醒,世界才算有了真正的改变…

 

「你这麽多年来始终只是站在苍镜前,守着麒麟的每一世轮迴转世,你当真就这样满足于看着他在没有你的世界裡,经历所有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今日感应到陵光神君殿的异样便知道你们即将醒来,小津的身体因为被执名完好无损地封印着,所以比起需要重塑身体的陵光来说,自然要醒得更快些。」青龙一脸释怀地转头笑看着已经不再是小津的白泽:「至于我…这是我唯一守护他的办法,毕竟我身上有着无法卸下的责任…」

「要是我说我有办法呢?」不再是小津的白泽虽然多了几分沉稳与睿智,却也少了那麽几分天真:「如果我有法子让你暂时放下肩上重担,你最想做什麽?」

「如果我没了眼下这身责任,我想像过去一样的待在他身边,就算只是什麽事也不做地说说笑笑;哪怕又被他笑话我只要一走路就迷路,纵然只有短短的百年时间也好,这次我一定会陪着他一起面对所有困难。」青龙脸色苍白的低眸冷笑:「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人真肯替我揹负这重责大任,天帝也不可能会同意。」

「倘若天帝已经同意了呢?」白泽意有所指的直接开口反问。

「什麽!」青龙不觉惊讶的下意识睁大双眼。

「我醒来之后便去了一趟金銮殿,请求天帝同意让我暂时代替你。」白泽丝毫没理会青龙此刻内心的剧烈波动侃侃而谈:「我的神魂已经修復完成,朱雀也即将再次甦醒过来,届时我俩坠入轮迴的半魂也会在这一世历劫结束后重新回归,这是我能够帮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对于白泽在此时递出来的援手,青龙心裡自然是感激万分,但是如果自己的这份心愿需要用别人来牺牲,那麽还不如就这样一直维持原状:「可是守护的责任重大,你的神魂好不容易才醒来,我担心…」

「这你不用担心,就算是为了朱雀,我也不会勉强自己去意气用事,我是心甘情愿并且是唯一一个能够帮你的人选。」白泽看是早已看出青龙内心犹豫,一脸释怀的笑看着他:「只要你愿意,我甚至可以让你在重生成人之后,在你廿岁之龄唤醒你所有记忆,好方便你更加容易找到他。」

「为什麽?」青龙内心五味杂陈的低头轻叹。

青龙突然随口这麽一问,反倒换成白泽感到困惑:「什麽?」

「你为什麽要为我这麽做?」青龙目光坚定的抬起头来,双眼连眨都没眨一下的凝视着白泽。

「因为当日在金銮殿上,你是第一个为朱雀向天帝下跪求情的人,也是一直维护着他到最后的人。」白泽即使已经过了这麽多年,他始终没有忘记朱雀在坠下黄泉时打在青龙身上的一掌:「另外更重要的是麒麟是我兄弟,我也想让他得到幸福。」

「…」

「我知道他即使坠入轮迴的辗转红尘,但是心裡一直都在等着你,现在路已经在你面前为你敞开,就看你自己打算怎麽做了?」

「我愿意。」青龙似笑非笑的瞧着白泽,目光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炽烈。

 

沈巍每日千篇一律的走着同一条路去学校,然后再走着同一条路回家,虽然恢復记忆是当初白泽在自己转世轮迴前就允诺过自己的,但是随着记忆的恢復,这才发现其实也并不完全都是好事,至少在廿岁之前自己从来不曾迷路过!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又不经意地回想起那好不容易记起的过往,还是即将有什麽事要发生,一颗心突然没来由的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就在沈巍心底顿生不安的路过一家贩卖家电用品店时,店家的电视牆适时地为他送上了答案。眼前所见的每一部尺寸不同、厂牌不同的电视机都不约而同地全都在播放着同一条新闻:『鑫丰集团与容大药厂联婚破局』、『公主在订婚仪式上公然与爱人偕手离开』、『…估计这起失婚计将会同时影响两家公司的股价…』、『金童玉女的美丽神话幻灭…』

沈巍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的隔着玻璃站在电视机前,拿着公事包的右手下意识悄悄握拳,无论是各家电视台主播们的精闢分析,还是记者们从订婚仪式现场传回来的第一手资料,全都入不了他双眼也听不进他的双耳,他目光始终牢牢紧盯着电视画面裡头,那个彷彿被众人所遗忘的未婚夫,心裡竟不自觉得油然而生一股恨意,不是对那个落跑的新娘子也不是所有看他笑话的旁人,不是将他逼到这番境地的母亲,而是…自己?!如果仍然还是只能这样远远的瞧见他痛苦,那麽自己投入轮迴又有什麽意义!

正当他内心自责又难过的自问自答时,手上的公事包突然被一个脚踩平衡车经过的小孩给撞得脱手落地,那孩子在连连说了几声对不起后便扬长而去。

…怎麽办?我现在该怎麽做?沈巍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回了那孩子一句什麽,心事重重地弯腰拾起公事包的拍了一下,这才突然想到什麽的急忙动手打开公事包,双手颤抖地拿出那个他从没用过的手机,内心不再有过去那般的挣扎和犹豫,毅然决然的按下了1。

『您好!这是樊伟的手机请问您…』

沈巍本来也只是抱着拨打看看的心态,毕竟都已经过去那麽多年了,结果没想到手机在电话铃声响到第五轮之后,真的被人接通了。

『您好…』话筒裡传来的背景音乐有些吵杂,所以对方似乎担心自己听漏什麽的又再开口确认了一次。

「您…您好…」沈巍连忙从恍惚中醒了过来,担心对方会因为没听到自己声音而挂上电话的急忙开口:「请…请问樊伟在吗?」

『樊伟,在呀!他就在旁边,不过因为喝醉了,所以不大方便接电话。』

沈巍闻言!一时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怀着什麽样的情绪,只是在听见对方说樊伟已经喝醉后,内心不由自主的勐然揪紧,语带颤抖地问清楚好地址与包厢号码后,二话不说地伸手招了辆计程车的赶过去。

 

这时!远在话筒那一头的樊伟身上依旧穿着电视直播中那套纯白色西装,满脸笑意的正和友人开心地喝得天昏地暗,包厢裡的每个人啤酒喝完一罐又接着一罐、威士忌也是随手拿来就灌,全然与包厢外头的现实世界相反地就像是在庆祝樊伟被毁婚。

当沈巍拨打电话来时,樊伟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从小所受的教育早已根生蒂固地刻在基因裡,所以他并没有像其他已经嗨疯了的朋友们一样,而是始终安静地自己一瓶又一瓶酒的喝着,恍惚之中有像听见了自己外套裡的手机,响着与现场气氛完全格格不入的来电铃声。

一旁还在兴高采烈的友人们纷纷好奇地瞧着樊伟,只见他似乎依旧不觉的放任手机不停重覆回放着同一首音乐铃声Beautiful,众人既不想眼下这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但是又顾虑这次Play是樊伟招待大家的,于是大家不发一语的你推我挤、挤眉弄眼,就是不愿意出头当这个丑人。

王总的儿子少君终于看不下去,勉为其难在樊伟身旁坐了下来,右手手肘轻轻撞了下他左臂:「怎麽?害怕家裡人打来催你回家的吗?」

樊伟只是醉眼迷濛的望了他一眼,随即但笑不语的又拿起桌上一瓶伏特加喝了起来。

「那麽我帮你接了唷!」王少君大声询问过他意见后瞧他什麽反应也没有,这才大胆的将手伸进他西装口袋裡拿出手机。

「您好!这是樊伟的手机请问您…」

 

就在樊伟手机挂掉之后不到半个钟头,服务生态度客气地轻轻推开厚重的隔音包厢门走了进来,朝身后的一名男子摆了摆手:「请。」

「谢谢。」沈巍对服务生回了句谢谢后,一眼便瞧见整个人几乎都陷进沙发裡的樊伟,于是无视旁人一脸打量目光的径自走到樊伟面前,二话不说的伸手直接夺下他手中酒瓶:「别喝了,樊伟!」

樊伟醉眼迷濛的抬起头来,什麽话也没有的直冲着沈巍傻笑。

方才帮忙接电话的王少君瞧着走进门来的沈巍,下意识感到并不陌生甚至还觉得挺眼熟的,只是毕竟自己也喝了不少,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的只能满脸疑惑地直盯着他瞧。

在场除了已经完全喝醉的人之外,其他还保有一丝清醒的人也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外表乾淨、斯文,看上去明明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大,却是一身笔挺又考究的西装、细边的金丝眼镜下是一双圆睁又澄澈的眼眸,以这面相与这身气质实在很难将他和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樊伟连想到一块去,越是瞧的仔细内心疑惑越深:樊伟不是才刚回国没多久吗,到底是何时交上这麽一位朋友的?

「你还站得起来吗?」充斥整间包厢的浓郁酒气与烟味都让沈巍下意识心生厌恶的皱了皱鼻子,旁若无人的伸手直接将樊伟拉了起来:「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你谁呀?」好不容易拿着麦克风正想高歌一曲的张董事大公子,眼见沈巍一进门不但硬生生打断自己的演唱,还取自己代之的成为全场瞩目焦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直哆嗦。

一旁正和女友开心乾杯的李少爷更是没有半点客气:「樊伟今天可是你自己找我们出来的,你不会是故意假装酒醉不想买单吧。」

「放心,我樊伟说话算话。」樊伟整个人歪歪斜斜的倚在沈巍身上,开心的勐摇右手澄清后,随即伸手抽出自己西装裤后头口袋裡的皮夹。

沈巍瞧他已经都醉得迷迷煳煳连站都有问题了,还要掏出自己的信用卡,当下二话不说的连忙抢过他皮夹制止:「他现在喝醉了,不管他之前答应了你们什麽,都等他醒过来了再说。」

「没想到堂堂鑫丰集团少东家也会说话不算话。」已经七八分醉意的李少爷,像是生怕场面不够尴尬的大声嘲讽道。

「到底是醉话还是说话不算话。」沈巍始终保持风度的没有口出恶言,目光不怒而威的一一环顾在场所有人:「我劝你们也最好快点回家去,免得你们的父母为你们操心。」

「你…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呀?」张董事大公子放下手中麦克风,右手食指嚣张的直指沈巍鼻樑骨:「你还以为自己是什麽教授、博士吗?少在这裡自为以是的说教。」

沈巍见在场所有人几乎身上都带有酒意的不想多作计较,右手从身后扶住樊伟右臂,左手撑住他摇摇欲坠身体的直往房门外走去:「让让。」

「喂!樊伟。」这时已经酩酊大醉的斐少突然对着樊伟背影大呼小叫:「你就算要走也要先把酒钱给结了呀。」

好不容易终于走到门口就要离开的沈巍,突然忍无可忍的转过身来:「你们这都几岁人了,出门不带钱还敢胡乱挥霍?」

一直埋头苦思的王少君,终于记起沈巍身份的瞪大双眼,原本还有些昏眩的脑袋突然整个清醒了起来,眼见众人纠缠着他不肯放俩人离开,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樊伟已经醉了,还是先让他回去吧,今晚酒钱我来结。」

听出王少君就是方才和自己通话的人,下意识客气的朝他轻轻点了下头,见众人因为不再继续胡搅蛮缠的不肯善罢干休,这才头也不回的直接扶着樊伟离开。

仍然留在包厢裡的一群人,只有轻微醉酒的就一脸暧昧地瞧着答应结帐的王少君,已经醉到不知所以然的就不怀好意地冲着王少君大声嘲笑。

「你这傢伙是不是见人家长得漂亮,所以想学人当一回护花使者呀。」张董事大公子率先口无遮拦的哈哈大笑。

「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哦!」斐少也跟着瞎起哄的讪笑不止。

「你说他是朵花那倒还真不假,但是却不是什麽人都能攀枝的高岭之花。」此时醉意全消的王少君,只是一脸为难的直摇头:「如果刚才不是他一心只想快点带樊伟离开,我想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谁呀?」李少爷听着向来眼高于顶的王少君居然这麽夸人,不由得感到一股恶寒。

「龙城大学史上最年轻的生物学教授。」

「呿!不过就是个书呆子罢了。」张董事大公子勃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还教授咧。」

「沈巍他不只是龙城至今唯一一位拿全额奖学金就读的优等生,他本身还是空手道黑带的高手。」王少君瞧着大家一付以貎取人的模样,不由得回想起高中时期的自己,只是无聊的见他长相斯文便出言轻薄了几句,结果反而因此住院长达半年的时间:「在他就读高中的那三年几乎每年都夺冠,你们如果实在嫌自己的命太长…大可以去招惹他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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