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探繁輕(小御御)

來而不往非禮也。

樊巍~我的愛非你不可 青龍篇後續(第5回)朱一龍水仙


十分多钟的璀璨烟火绽放结束过后,方才被瞬间耀眼光芒暂时掩藏的一轮明月再次寂寥地高挂夜空,小贩们也随着散去的人潮缓缓地各自收摊离开…这时,其中一位推着推车贩卖饮料的妇人,突然被人从身后不小心给用力撞上,因为手裡的推车正好处在下坡地段,于是当下随着双手一滑,推车连同还坐在上头一位年约四岁的小女孩就这麽一路顺势往下。

「救命啊!我的孩子,谁来帮我拉着推车,救救我孩子。」踉跄跌坐在地的妇人,眼睁睁瞧着自己孩子摇摇晃晃的危险处境,连忙着急不安的大声呼救:「救命啊!救救我家小娃,小娃…」

现场绝大多数人在目击到意外发生的当下,都因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而呆愣住,甚至有些反应较快的人也赶紧急急忙忙地直接闪往一旁,直到推车和小女孩与自己擦身而过,这才后知后觉的指手划脚:「快!推车上有小孩,谁有帮忙拉住车子。」

正与樊伟并肩准备走往停车方向的沈巍,突然听见身后骚动的下意识转身,眼见孩子居然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下坐在一部失控的推车上,当下二话不说的一个箭步上前站在推车前,双手抵住依旧不停往下熘的推车,但即便是像他这般的身手,在斜坡的作用力下还是让沈巍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总算将车子停住。

一旁众人见推车已经停妥纷纷鬆了口气,好奇究竟是怎麽回事的再度围拢上来。

沈巍动作利落的一脚踩下推车煞车挡,同时抢先将就快跌下车的孩子一手抱住,就在他抱起小孩的往回走时,樊伟已经在他出手挡住推车的同时,绅士地伸手扶起跌倒在地的妇人关切:「妳的脚没事吧?」

「还好,没事!谢谢你们。」妇人顾不得满脸是泪的狼狈模欂,诚恳又感激的连声朝两位点头致谢,赶紧伸长双臂的将差点惨遭不幸的孩子揽在怀裡安抚:「谢谢你们救了我家小娃。」

「没事就好。」沈巍不以为意的微笑摇头,直觉多瞥了几眼这位头上紥着两条辫子的小女孩:「下次还是儘量别带孩子到人这麽多的地方来。」

「下次我一定会多小心的,今天是小娃他爸生病了,所以才带她出来的,总之…谢谢你们。」

周遭无论是想帮忙还是一心凑看热闹的人,此时眼见意外危机已经解除,旋即悻悻然的转身离开,樊伟忍不住好奇地笑看着妇人怀裡的女孩,不知道她是因为胆子大还是神经反射弧过长,居然像个无事人一般的连哭都没有:「要不然,我们帮妳将车子推回去吧。」

「那怎麽好意思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真的很谢谢您们。」毕竟是出手救下小娃的人,妇人又怎麽好再多叼扰,于是连忙好声婉拒地快步往自己的推车走去。

沈巍若有所思地目送着俩母女身体安然无恙的离开,这才稍稍放心地笑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樊伟:「我们走吧!」

「嗯!」樊伟自然而然地再次牵起他下意识准备闪躲的手,其实这时!沿路通往停车处的路人已经不多,可是沈巍还是没来由的慌了一下,因为挣脱不掉樊伟固执的只能抗议似地轻嗔他一眼,没想到却只是换来对方十分玩味的抿嘴轻笑。

「快走吧。」沈巍一脸无奈的轻叹口气,话中有话的催促樊伟,可是俩人才往前走没几步,随即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急忙小碎步的停下脚步,原来是方才获救的那名妇人,特意让小女儿送来两罐啤酒给他们,聊表感激之意。

「小妹妹谢谢啦。」沈巍亲切地弯下腰来,温柔地拍了拍小女孩的头。

樊伟瞧了一眼仍站在不远处,仍旧神情感激地朝他俩人点头招呼的妇人,这才笑容可掬的在孩子面前蹲了下来,伸手取过她揣在怀裡的两罐啤酒:「谢谢小妹妹的礼物。」

只见刚才那个完全不知道害怕是何物的小女孩,在她喜孜孜的将啤酒交给樊伟后,头也不回的两颊泛红,羞哒哒跑回母亲身边。

「你这魅力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沈巍故意一脸受伤的双手环臂喃喃自语:方才明明是自己亲手将她从推车上抱下来,没想到她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径自向樊伟讨好。

「这孩子的眼光不错呀。」比起成年人之间的客套应对,小孩子的讚美更多了几分真实,樊伟听着他略带酸味的一番指控,忍俊不已的随手抛过一罐啤酒给沈巍,这才得意洋洋的站起身来转移话题:「放心!我的全身心都只在你一个人身上…矢志不渝。」

兴许是此时俩人身旁都已经没有其他人身影,沈巍啼笑皆非的冷哼自嘲:「我又不是女孩子,你不需要刻意对我说这些甜言蜜语的。」

「这可是你冤枉我了,我说的字字句句全是肺腑之言。」樊伟连声喊冤的立刻还以一个无辜而且人畜无害笑颜。

「走了啦!再这麽待下去,我怕你连歌剧台词都要脱口而出了。」闹得沈巍实在撑不下去地低头浅笑。

沈巍话一说完,俩人不约而同地都回想起之前自己还是高中生时,那场尴尬非常的舞台剧演出而忍不住相视而笑,最后还是沈巍率先恢復冷静的转身走回停车处。

「等等我呀!车钥匙可是在我身上呐。」樊伟连忙迈开步伐的追了上去。

因为现场人朝才刚散去不久,不想在人挤人后又要和大伙一起塞在高速公路上的樊伟,一坐进驾驶座便立刻拉开啤酒拉环的喝了起来。

沈巍见状,正要开口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你怎麽就这麽喝起酒来,你这样子还打算怎麽能开车。」

樊伟随手摇了摇已经不到一半的啤酒,其实不过才一罐啤酒的酒精浓度,这对于经常需要交际应酬的樊伟来说,充其量只能算是小菜一碟,但是瞧着沈巍这般担心的模样,索性动手调低自己座椅的直接躺了下来:「那就不开车了,不如我们就坐在这裡等日出吧,如果天气晴朗的话,我们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日出也是挺美的。」

沈巍一脸莫可奈何的轻叹口气,眼下好像也只能这麽办了,总不能真的就这样将他一个人留在这裡吧!幸好明天是假日学校没有课,只是想着想着,还是不由得在内心暗自感慨:如果不是因为当年车祸过后所造成的PTSD就好了,那麽至少自己还可以学会怎麽开车…

就在沈巍犹自发呆的感慨自省时,樊伟已经动手替他将拉环打开的将啤酒递过来:「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喝酒,但是就陪我喝这麽一罐,应该没问题吧?」

「这东西一点都不好喝,还卖得那麽贵。」沈巍实在拗不过樊伟的伸手接过啤酒罐。

「今天这两罐是别人送的…不花钱。」樊伟一脸戏谑的笑看着沈巍,并且高举手中啤酒的做出乾瓶动作。

既不能独自跑掉也从没想过要跑的沈巍,只能捨命陪君子地连忙深吸口气的仰头痛饮,但是唇舌间的苦涩气味仍旧让他忍不住眉头紧锁。

「这是酒不是毒药。」樊伟觉得有趣地看着沈巍一付将酒当鸩的模样,若有所思的重新躺回椅子,突然有感而发的敛起脸上笑意埋怨:「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被人毁婚去喝酒买醉,你也不会那麽着急的过来找我…这麽多年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不是我不想打。」沈巍眼神没敢看过樊伟的低头看着啤酒罐,欲言又止的又喝了好几口:「我在你出国后不久便出了车祸,虽然脑子没有受到损伤,但是那段时间的记忆却是支离破碎,有些事明明不曾经历过却像是似曾相识,可有些人事物明明是认识的,却又显得印象十分模煳,等到我完全恢復健康,那已经是一年半载之后的事了,我…我甚至不确定,不确定你是不是还继续在用着这支号码。」

因为俩人之前是同学与朋友的关係,熟稔的默契总让樊伟能够比其他人要更快理解他想法与心思,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出国的这些年,沈巍也在自己没瞧见的地方经受了一些事,虽然知道他之前出过车祸,可是那也仅只是资料裡一笔带过的记录,樊伟不由得心疼的坐起身来,双手直接将他轻轻揽入自己怀中:「等着的…我一直都在等着你的电话,因为我不想勉强你做任何决定,所以才不敢主动打电话吵你…你知道我再次见到你时有多开心吗?」

沈巍任由他将自己搂在怀中,沉默的埋首在樊伟颈项:当年他被母亲送出国时,自己属于青龙的那部份记忆尚未甦醒,只是单纯地觉得他待自己与对待旁人有着那麽些许的不同,直到青龙的记忆回归,确信了他便是自己寻找所的麒麟后,这才真正感觉到人与人际遇的微妙与无奈,只是…如果自己一直没有想起来自己是青龙的话,那麽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就只能以昔日同窗的形象,仅仅存在于他的回忆之中,甚至就这样再次与他错身而过…

「可是我们终究还是再碰头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手。」樊伟此时满心为自己的失而復得感到雀跃不已。

…是啊!不管过去如何都已经过去了,眼下才是自己应该去珍惜的!沈巍微微昏眩脑海中恍惚浮现一头栗色短捲髮的少年,脸色苍白而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情景,不觉有些犯睏的轻扬嘴角:「不过也多亏了那起车祸,我终于知道了有何家的存在?」

「什麽何家?」

「…不重要…」不胜酒力的沈巍在即将沉沉入睡前,仍旧想要说些什麽的喃喃自语。

「小巍…小巍…」樊伟小心翼翼的扶他躺回椅子上,随手为他调低了椅子后再从车子后座拿起自己的风衣外套为他盖上,瞧着他依旧略显清瘦的脸庞,轻手轻脚地为他取下眼镜的放进置物箱裡,这时眼角馀光突然瞥见自己之前不知道什麽时候放进去的红绳,随即灵光一闪的轻轻掬起他左手,不鬆不紧的将红绳绑在他左手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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